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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30《知否》中的顾廷煜是一个前期让人恨得牙痒痒,后期却是让人同情,为之感到悲哀的人,他的一生,可谓是悲剧的一生。
顾廷煜原本是宁远侯爷的嫡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母恩爱有加,就算一生碌碌无为,光是靠承袭爵位,也能过荣华富贵的一生。《知否》原著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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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煜眉眼与秦太夫人很是相似,且更为秀美精致,他的容貌满汴京城,唯有齐衡能与之一比,只是他的俊美中,多了一丝阴柔。
可见,顾廷煜一出生就是站在金字塔尖,要好家世有好家世,要好容貌有好容貌,况且顾廷煜是个有才学有智慧的人,论心机手段,顾家上下恐怕唯有小秦氏可以和他一较高下。
顾廷烨曾经评价过这个哥哥,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窥探人心,司弱寻机,思绪缜密周全,若他不是个病秧子,一朝能得出仕朝堂,定是一位极厉害的高手,说不定还要超过他们的父亲顾堰开。
可是命运给顾廷煜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把他的一生都耗了进去的大玩笑,顾家因为亏空,不得不停妻再娶,顾廷煜的母亲活活被气死。
顾廷煜的人生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被旁人的流言蜚语和姨母小秦氏的教唆卷入了仇恨,等他看透小秦氏的嘴脸时,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1、一朝一夕的变化,失去太多
顾家是勋爵之家,何等的光耀,丹书铁券在手,上面写着四个耀眼的大字:开国辅臣,光是这四个字,就能给顾家的世代子孙带来无限的光耀和荣华。
身为侯府的嫡长子,一切荣华都可以优先享受,可是顾廷煜却没有那个命,在他尚且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稚子时,家族发生了巨变,改写了他的命运。
宁远侯顾堰开娶了温柔似水,却体弱多病的秦大娘子,夫妻恩爱,顾堰开为了讨妻子欢心,把屋里的通房丫鬟全部打发掉,整日与秦大娘子夫妻缠绵。
秦大娘子身体柔弱,非常不适合生养,所以顾堰开起初几年迟迟没有子嗣,又不肯纳妾,秦大娘子为了报答丈夫这份深情,不顾丈夫反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后来的嫡长子顾廷煜。
为了生下这个孩子,秦大娘子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孩子和大人都因为精气不够,身体受损,秦大娘子生下孩子后,拖着恹恹病体活着,顾廷煜自生下来,就非常体弱。
若是能够好好调养,多加锻炼,顾廷煜或许能够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可是一朝天子怒,顾家因为亏空,大难临头,若是不能填补亏空,将会被夺爵褫封,甚至会被关押定罪。
顾家老爷老夫人为了保全家族,打算让顾堰开停妻再娶,顾堰开与秦大娘子夫妻情深,自然不愿意放弃妻子,但是为了保全整个顾家,他妥协了。
对于顾堰开来说,不过是放弃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为了金钱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或许他觉得痛苦,觉得耻辱,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是对秦大娘子则不同,古代女子,仅是被休妻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停妻再娶,那是比死都还要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她背负的是整个秦家的荣耀,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子需要母亲的照顾。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无法扭转局面,娘家也没有那么多财产可以帮顾家填补亏空,在这双重的打击下,秦大娘子被活活地气死,丢下了年幼的顾廷煜。
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娶了富商的女儿白氏,父亲虽不爱这个继母,可是心思也没有半点是放在自己身上的,整日对着母亲画像一看就是一整天,曾经那个尊贵的侯府嫡长子,如今成了一个弃儿。
父亲对继母白氏不像是对妻子,像是对待仇人,府中流言蜚语不停,加上姨母小秦氏常常在耳边说起母亲的事情,才刚懂事的顾廷煜,就在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小秦氏告诉顾廷煜:
你要记住,白氏就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白家为了让女儿嫁到侯府,就活活逼死了你母亲,你和白氏母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一定要记住了。
2、被仇恨囚禁了一生,恨错了人
于是顾廷煜就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一辈子,他每日盼着白氏死,终于在白氏怀了第二胎时,发现了当初嫁给顾侯爷的内情,被气得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可是让顾廷煜气不过的是,这个害死他母亲的恶毒女人,留了一个种在顾家,还处处比他强,于是他从小就想方设法地去害这个弟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毁了他。
白氏死后,父亲续弦姨母小秦氏,生下了一个弟弟顾廷伟,他和顾廷伟都比较像秦家的人,唯有顾廷烨和父亲相似,所以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对顾廷烨的关注多一些。
顾廷煜看着父亲在自己身上和三弟身上花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花在顾廷烨身上得多,他又恨又嫉妒。
父亲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他,骂过他,事事都顺着他,可是顾廷煜觉得,这似乎不算爱,父亲的爱,早已给了那个事事比他强的弟弟顾廷烨。
顾廷烨虽然纨绔,可是他从小就聪明,他读书识字,练功习武,样样都比别人强,将来无论是走科举之路,还是接管父亲的职位,做一名武将,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有好多次,顾廷煜都在想,若顾廷烨是他的嫡亲弟弟,亦或是小秦氏的儿子,他定会让他承袭爵位,用尽全力去辅佐他,兄弟齐心一起撑起顾家。
可是顾廷烨是白氏的儿子,是他杀母仇人的儿子,他无法接受顾廷烨的优秀,去对他好,哪怕是一点点,所以他要想尽办法毁了顾廷烨。
顾廷煜虽是个病秧子,可是他是个非常聪明有心计的人,他每次只要装作若无其事或是假装关心地说几句话,就能让父亲对顾廷烨一顿毒打。
可是这怎么够,光是打他几顿,怎么能让自己甘心,顾廷煜要做的,是毁掉顾廷烨,于是当顾廷烨在书房为杨无端打抱不平时,他暗暗记下这句话。
待顾廷烨科考之日,他偷偷把这句话传到皇帝的耳中,顾廷烨的文章数一数二,可就是因为那一句话,断了他科考之路,官家要他也像杨无端那样,六十岁后才能参加科考。
后来,顾廷煜得知顾廷烨带回来一个外室,生怕顾侯爷不知道,就旁敲侧击地告诉顾侯爷,高手说话,句句致命:
二郎不过是一时迷上歌伎,收做外室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只是那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是顾家子孙!
啧啧啧,你听听,高手说话果然就是不同,表面听起来,句句是为了这个弟弟好,实际上句句都是想把他置于死地。
为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朱曼娘,顾廷烨与顾家上下撕破了脸,父子之间反目成仇,最后,顾侯爷被顾廷烨活活气死。
对于父亲的死,顾廷煜感情复杂,一方面他想:这么多年你这么偏爱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培养他,最后却被他气死;
另一方面则是失落:从此,他连那个不那么爱他的父亲都没有了。不过也好,顾家以后由自己做主,他想怎么对付顾廷烨,都没有人阻止了。
于是顾廷煜联合小秦氏,设计把顾廷烨赶出顾家,原本他作为新一任宁远侯,这是最好的机会对付顾廷烨。
他完全可以不顾父亲的遗言,把顾廷烨从族谱上除名,这样就彻底可以报了母亲的仇了,可是顾廷煜没有,即使小秦氏和四房五房都想着要这样做,顾廷煜还是没有同意。
3、其实早已清醒,只是要把戏演完
看着姨母小秦氏与顾廷烨斗了这么多年,顾廷煜早已看清了事情的真相,他是何等聪明,怎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早已清醒,不过是陪着顾家这帮戏子把戏演完而已。
他知道,自己生来是个病秧子,顾廷烨是侯府嫡次子,等他死后,顾廷烨可以顺理成章地承袭爵位,顾廷烨对他,从来没有起过歹意,真正盼他死的,是姨母小秦氏。
这么多年,小秦氏在他耳边不断灌输白氏的坏话,不断地撺掇他去害顾廷烨,无非就是要借他的手除掉顾廷烨,然后让顾廷伟承袭爵位。
起先他为了报杀母之仇,明知道小秦氏的意图,却还是积极地配合她去给顾廷烨使绊子,可是后来看见小秦氏为了把顾廷烨赶出顾家,露出的丑陋面目,他才知道,或许当年的真相也并非如此。
于是他开始站在父亲的角度去思考,当年库银亏空之事发时,他早已出世,他的身子怨怪不着任何人。
母亲身子本就不好,本就不该生育。她为着情深义重的夫婿,拼性命生下一子,究竟掏空了自己,孩子也不甚康健。
可他顾廷煜是什么人,一个高傲清冷的人,他一向行事多是出自本意,从不似顾家那帮墙头草,哪里有风哪里倒。
他知道他这么多年恨错了人,可是他绝不会放低姿态去求顾廷烨原谅,况且他深知顾廷烨的性子,嫉恶如仇,不是自己去求,就会被原谅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帮着那帮人害顾廷烨罢了。
可是最后为了他的妻子儿女,顾廷煜还是在顾廷烨面前低头了,若是为了他自己,他这辈子都不会低头,可是他深知自己命数将近,不能为了那一点骄傲,不为妻子和女儿打算。
顾廷煜这辈子,除了不是一个好哥哥外,他所有的角色都扮演得很好,尤其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他的妻子邵氏,一个无才无貌无家世的普通女子,以顾廷煜的身份,即使是个病秧子,也照样可以娶一个样样比邵氏强的女子,无论怎么说,都是邵氏高攀了他。
可他从未嫌弃过邵氏,他虽不能像寻常男子那样爱她疼她,但他却用自己的方式爱了她一辈子。有好几次,邵氏都说这么多年没有给他生下儿子,很对不起他。
顾廷煜立马阻止邵氏,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拖着一个病体,没有让她跟着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是他对不起她。
邵氏听完泪流满面,她提议要为顾廷煜纳几房妾室,趁着身子还可以,生个一儿半女,可是顾廷煜却说,都这幅样子了,就不要拖累人家姑娘了。
可见,顾廷煜其实是一个本性善良,且有责任心的男人,他这辈子,除了害过顾廷烨,从未害过任何人,甚至连害人的心都没有过。
而对顾廷烨的报复,从来都没有危及性命,最多不过是毁掉顾廷烨,抛开正义,站在人性的角度来说,换做是别人,或许未必做到顾廷煜这样。
最后为了给妻子邵氏和女儿娴姐儿留下后路,顾廷煜不惜得罪顾家那帮假好人,给了顾廷烨一个天大的人情。
顾廷煜深谙人性,他知道顾家那帮长辈,没一个好人,将来也不会善待娴姐儿母子,而顾廷烨虽然脾气火爆,却是个善良的,加上还有明事理的明兰,将来不会亏待娴姐儿母子。
所以最后他把属于顾廷烨的一切还给了顾廷烨,虽然他后来给白氏正名的时候不情愿,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白氏不是害死他母亲的人,但是白氏的出现加速了他母亲的死,他做不到欢欢喜喜)。
顾廷煜了解侯府里的每一个人,更了解自己的妻子,“我唯一挂念的就是你和娴姐儿。唉,你跟了我,也是毁了一辈子的。”临死前,他给了邵氏和娴姐儿两条忠告:
第一,我死后,不论谁撺掇,你都切不可再提过继之事,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娴姐儿。只消我没有子嗣,二弟和二弟妹便会善待你们,便是娴姐儿出嫁了,也会护着她。比那不知心眼本事的过继儿子强多了。”
“第二,以后若二弟妹和太夫人有个什么不对付的,你切不可掺和进去,尤其是姨母叫你做什么,你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到这几年才看明白姨母,她这人惯会拿别人做靶子的。以前是四房和五房,闹得二弟和他们势成水火,她却一味在老爷子面前做好人。便是我,哼哼,怕也是着了她的道过。
老爷子最后怕是也瞧出来了,是以才留了书信给金陵和青城的族叔们。你道四叔、五叔为何那么卖力地去逼问族叔,便是截留下老爷子留给二弟的家产,这也是长房的事,与他们何干?不过是姨母说,愿把这笔产业三家平分。哼,拉拢旁人,专对一头,她这辈子最会耍的,便是这一手了。
我瞧着二弟妹不是个跋扈刻薄的,你只要做足这两点,再待她客气些,想来也能过下日子了……不对,我得想想,不若再送他份大礼?也不能得罪了她。好吧……这样也好,你们娘儿俩能过得好些,娴姐儿的婚事也不用愁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顾廷煜之爱妻女,亦是如此,他不是个好哥哥,却是个十足的好丈夫,好父亲。
4、结语
人性是复杂的,好与坏不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楚,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顾廷煜之所以让我们觉得可恨,是因为他害错了人。
可是顾廷煜是局中人,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对顾廷烨的这些做法,和明兰对林小娘的做法是一样的性质。